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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分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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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再走了些时,车马就进了广大的庄院停住了,狗都被人看守起来,听不见一声吠叫;许多庄丁仆役都探头探脑的看这辆车。

    铁蔷薇下了车,向左右看看,又向宇文成都微微一笑,脸上有点儿红,轻移莲步,随宇文成都走上了大门的台阶,迈过了门槛就是门洞,门洞里早站着来升和另外一个仆人,并且还有一位老爷。

    这位老爷穿着藏青色的绸袍子、青云缎马褂,白发披肩,一见了铁蔷薇就拱手,并且拱着大胡子,说:“这就是秦小姐吧!我儿子真是造化,秦小姐,请进请进!可别笑话我们的家!”

    是秦还是铁,铁蔷薇并没听清楚,因为她的神情有点紧张,心里感到点儿羞涩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在旁就说:“这就是我的父亲!”

    铁蔷薇恭敬地深深地万福了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又连连作揖,唾沫星子都由胡子里喷出来,连连说:“不敢当!不敢当!”

    他一边在前慌忙着领路,一边回过头来看他这位儿媳,不禁又张嘴大笑。

    心中佩服说:我儿子真有本事,不知从那里弄了个小媳妇来?看这样子也就有二十来岁。

    真是,就是那陈后主的萧美娘,也没有看见她这样温柔标致的姑娘呀?多半娘家还是个念书的。他高兴着连门槛都忘了,几乎摔了个大跟头。

    这几日因为听说儿子在城内与云战峰见了面,吓得他无时不心惊肉跳,忧烦欲死;这时,却把那些事全都忘了。

    他赶紧去把书房的屋门拉开,弯着腰说:“秦小姐请进屋里坐吧。”

    铁蔷薇觉得怪不好意思的,站住身,恭谨地、微微带笑说:“我不敢当,老爷子先请吧。”

    宇文化及的腰弯得更下,赔笑让着说:“姑娘别客气。这是头一回到我们家里来,你只要不嫌我们的家里穷,不嫌我是个粗人,不嫌我儿子。这就,这就……很好啦。请进吧,别客气,别客气。”

    铁蔷薇露出了感激的笑,又抬起眼皮来看了宇文成都一下。宇文成都也说:“别客气。”

    铁蔷薇忸怩地轻轻走进屋去。进到屋内,宇文化及恭敬的请铁蔷薇上座。

    他就看一看这个姑娘,然后又看看他的儿子,觉得真是天生成的一对儿。又摸着胡子说:“姑娘的家里有些什么人?姑娘的爹是做官的还是做买卖的?”

    铁蔷薇欠身才要回答,宇文成都就说:“爹你快出去,吩咐厨房他们预备几样菜,我们还没吃午饭呢!”

    宇文化及听了儿子的话,就仿佛仆役听了主人的命令似的,答应一声,赶忙就回身走出屋去。

    这里铁蔷薇又看了宇文成都一眼,微笑着说:“你不去自己吩咐厨房,怎叫老爷子又跑一趟?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笑着说:“我吩咐他们不动,叫仆人告诉厨房,他们又说不清楚。我父亲他很会烹调,必须要他监视着仆役,才能做得出好菜饭来!”

    铁蔷薇笑了笑说:“我倒不在乎什么好菜饭,叫老爷子这样为我劳累,我真觉心里不安!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就问说:“你觉得我父亲这人怎样?你恨他还是喜欢他?”

    铁蔷薇笑着说:“我看你问得有多么怪?才一见面,老爷子又对我这样好,我怎能恨他?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说:“不过他是很疯癫的。”

    铁蔷薇摇头说:“我看他老人家一点儿也不疯癫,比我叔父可慈祥得多了。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面容凄渗,接着又说:“给你一口宝剑叫你杀他,你能下得了手吗?”铁蔷薇一怔,面色也变了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就说:“假定他早前与你家有过深仇,但这几年,他洗心革面,成为了一个庸愚癫痫的人,一提起了早先的事,他就忏悔,你还不能饶他吗?”

    铁蔷薇听了这话,突然站起身来,紧急地问道:“你这是什么话,他到底是谁?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慨然说:“我不愿再瞒你了,他就是你要找的杀父仇人赤焰宇文化及,我就是他的儿子宇文成都……”铁蔷薇一听,惊得她目瞪口呆,说不出一句话。

    此时宇文化笑嘻嘻地亲手拿着一壶酒,一对酒盅,带着仆人端着两盘酒菜又进来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就迎上去指着秀侠急急地说:“爹,我告诉你实话,这位秦姑娘不是别人,她就是大旗门铁别恨的女儿云战峰的侄女铁蔷薇!”

    宇文化及没等他儿子把话说完,他就脸色惨白,两眼发直,撒手掉了酒壶、酒盅,“咕咚”的一声躺在地下。

    铁蔷薇大叫一声‘不会的’忿忿地向外就走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赶紧追出屋去,说:“你慢走!现在我已指点了你家的仇人,由着你下手去报仇!”

    铁蔷薇连头也不回,走到门外厉声喊道:“给我宝剑!”门房的仆人诧异着说:“车上那口宝剑在这里!”有人捧出剑来交给她。“唰”的一声,铁蔷薇就抽出了白龙吟风剑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却在后揪住铁蔷薇的双臂,说:“蔷薇我告诉你!他当初虽是坏人,但这几年他早已改过了,我不能眼见他那一个可怜的庸人遭人惨杀,何况他又是我的父亲?我必要保护他!”

    铁蔷薇挣扎着双臂,回过头来狠狠地啐道:“你们父子都不是好人,他杀死我的父亲,你还骗了我!”说着汪然流下泪来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说:“我若安心骗你,前天我就答应了你叔父的话,也不会带你来到我家,把实话告诉你。我的意思就是想先解开两家仇恨,然后我们再结亲,那么我的良心就对你无愧了!我原想你一定是心地宽宏的一个奇女子,但不想你的心肠竟是这样的窄。既然如此,那就请你暂先回去,见你的叔父把话说明,如欲报仇,就请快来,我们父子决不逃避。如若可以怜悯我的父亲,那我愿意替我父亲受罚,杀剐我都愿担受!”遂吩咐仆人将马匹牵过来,请姑娘上马。

    铁蔷薇此时泪落纷纷,宇文成都搀她上马,她就一手持缰,一手握剑,泪眼看了宇文成都一下。浑身乱抖,点点头,又悲惨愤恨地说:“好好好!你们父子真厉害,我没想到!”说毕催马走出了庄子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也赶紧拉过一匹马,骑上追了去。此时铁蔷薇的马已向西走去,只见她的宝剑已然收起,随走随拭眼泪。宇文成都在后心中十分痛苦,也不敢招呼,铁蔷薇的马已向西走了有二里多地,忽然她转弯往南去了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倒吃了一惊。暗想:她不往西去回到城里,可往南去作什么?忽见铁蔷薇已越过了一座石桥,马匹顺着溪流柳岸走去,走得十分的慢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就催马赶上去,叫道:“蔷薇!你也不必伤心,我错了!我若早知两家仇恨如此难解,就不该向你钟清。昨天你救我,我就不该接受你的好意……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的话才说到这里,忽见铁蔷薇由马上栽倒下来。铁蔷薇因为悲痛过度,一阵昏晕竟摔下马去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大惊,赶紧也跳下了马,上前蹲着身一看。只见铁蔷薇面色惨白,颊间眼角挂满了眼泪,双目也闭上了,胸脯却不住急遽地喘息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急急地叫着说:“蔷薇!蔷薇!”此时铁蔷薇的那匹马向南跑去了,又被农人截回来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叹着气,站起来,过去接过了马,就向那农人拱手说:“烦劳你快到六里屯宇府,叫那里的人快套一辆车来,这个姑娘现在得了急病,须要赶紧用车送回家去。烦劳大哥,快去一趟,回来我必重酬申谢。”

    那农人说:“不要紧,我替你送个信去。”遂就走了。宇文成都依然蹲下身,见铁蔷薇的气息已然缓过来了,眼睛也微微睁开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就扶她坐起来问说:“你觉得怎么样?”铁蔷薇微微摇头,抬起手来掠了掠发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又问说:“你为什么不往西走回城里去,可往南来作什么?”

    铁蔷薇把眼一瞪,激烈地说:“我还有什么脸面进城去见我叔父?你把事情办得多厉害?哼……你的心机比你爹还厉害,连红蝎子都上了你的当。我们大旗门的人都是忠厚诚实的人,自然更斗不过你们了。”说着,眼泪不禁往下汹涌。

    又摇摇头地说:“我没有脸去见我的叔父,我也没有脸回家见我父亲的坟,你不用管我了,随我去走吧!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连声叹息说:“那何必?你刚才说得对,我们父子已将你害成这样,现在若再让你一人去飘流,我更是万死不能辞其咎。说句决断的话,你若一定要独身去走,那我就立时自刎在你的眼前,我的良心叫我不能再负你了。

    我宇文世家乃是中土四大门阀之一,我父亲宇文化及现贵为大隋朝的丞相,我是战神‘天宝将军’,二弟宇文成龙又是监军,我的一切命令都听从我父亲的指示,只是我见他愚懦得可怜,他对早先的错事也颇忏悔,所以我不忍眼见他身首异处。

    “刚才他已被你吓得昏厥了过去,此时也许已然死了。他死并不足惜,但你要因为此事就离家远走,一个年轻女子到外面去飘流,我也……真不能叫你那样去作。现在,我想事情也很好办。我送你进城,见了你叔父,我据实的陈说,听凭他怎样办理!”

    铁蔷薇流着眼泪,听宇文成都说了许多的话,她并没有回言。少时,那个农人就由宇文府叫来了两个仆人和一辆车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迎过去,先向那农人道谢,并赠给了一块银子。然后又向仆人问说:“老爷现在怎么样了?”

    仆人回答说:“老爷缓醒过来了,关上了大铁门,一个人在西屋里了。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又叹了口气,过来,又往前搀扶秀侠,说:“我用车送你回去,我见你叔父把话说明!”

    铁蔷薇却把宇文成都一推,自己挺身站起,冷冷地说:“用不着你们送!我会自己回去!”说着自己就去解马,不用眼看宇文成都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也不免有点儿气愤,就说:“那么你先等一等,那口苍龙腾雨剑我取来交你带回吧!“

    铁蔷薇忿忿地说:“你爹爹杀了人才得着那口剑,何必轻易又还给我?”说着解下丝缰,上马挥鞭,顺着河流向北走去,连头也不回。

    这里宇文成都发呆了半天,一生气,就也上了马,吩咐赶车的和仆人说:“回去吧!”他先催马走了,飞也似的催马回到庄内。这时庄中的仆人们全都乱了,都纷纷的谈说着,尤其是来升最为惊慌。

    他拉着宇文成都的胳臂说:“少爷!怎么办呀?进城去叫太太回来吧!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说:“叫太太回来有什么用?你们大家都安心。这是一件小事,不过是老爷早先的一个仇人,他现在要来报仇罢了!”

    众仆人齐都忿忿地说:“他们还能来到咱们这儿敢硬杀人吗?少爷别着急,我们都预备着家伙,只要云战峰他们来了,我们就把他打走。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说:“好,你们赶快预备着。”遂就进到里院。到了西屋前,屋里的宇文化及一听见门外的脚步声,就像狼嚎一般的嚷说:“是谁?进屋来我可就跟你拚命,是一条好汉。你要进来,可要小心我手中的苍龙腾雨剑。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隔着门说:“爹你别发威了,也别害怕,铁蔷薇走了。她不能来害你,只是陈仲炎必不甘心,你快些把苍龙腾雨剑给我,我就去找他。”

    屋里的宇文化及侧耳听清了外面他儿子的声音,这才把屋门开了一道窄缝。他的脸色苍白,胡须乱颤;一见了他的儿子,他就放声大哭,说:“成都呀!你快救救我吧!我的功夫都搁下啦!我一定打不过云战峰!你既跟铁别恨的女儿交好,就快给我求求情吧!我愿送他们一万银子……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摆手说:“爹你别着急,我决不能叫他们杀了你。你把宝剑给我,你快把大铁门关严,不要惊,也不要难过!”

    宇文化及由门缝把剑递给他的儿子,他的眼泪纷纷落下,又说:“你可也要小心!云战峰难惹!”宇文成都点头说:“我晓得!爹放心吧!”

    宇文化及关紧了大铁门,在屋中还不住地哭泣。宇文成都就提着宝剑出门,吩咐仆人严守庄院,并叫来升备马。

    此时院里有仆人又拿出来一支剑鞘,宇文成都将苍龙腾雨剑入鞘,挂在腰间。

    来升牵马过来,宇文成都就上了马往庄外走去。来升随着骑马出来,他就面带惊慌问说:“少爷!咱们是要上那儿去呀?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说:“你不要多问了!跟着我走。我要与人争斗起来,你就躲在一旁,云战峰虽然凶横,但他也决不至于伤你!”来升不敢再问了,只是越发害怕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催马紧走,同时心中思索着见了云战峰应当怎样办理。

    少时,两匹马早就进了齐化门,转往南去,进了那东堂子胡同。来升在后面收住了马,他不敢向前再走了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也下了马,将马文给来升,嘱咐他在此等候。宇文成都就挂剑直到陈仲炎的大门前,他不由愕然停住了。

    原来此时两扇大门都开着,里面拴着一匹马,有个人蹲在那里喂草料。云飞是站在旁边正跟那人说闲话。他一转头看见了宇文成都,就把眼一睁,态度与前两日大不相同,点了点头说:“喝!你来啦?很好。我父亲正在里边等着你呢,进来吧!”他指手叫宇文成都随同他进去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此时的心情是十分紧张,如临大敌。宇文成都随云飞进到屋内,他不禁一阵发怔。原来数日未见,云战峰仿佛臂伤已愈,穿着青布短夹袄灰布裤子,精神兴奋,正在那里会客。客人是衣服华丽,面目十分厮熟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就站住了,不由脸色变白。云战峰与那客人都挺身立起,云战峰的面色发紧,但还故意作出点笑容,点点头,急快地说:“夏侯兄来此甚好,我给你引见一位朋友!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拱手说:“不必引见了,我认识这位朋友,是河南有名的人物袁一帆,我同袁兄在彰德府会见过面。”袁一帆微微笑着,也拱拱手,一句话也不说,拿眼看着陈仲炎。陈仲炎却把脸一绷,向宇文成都说:“夏侯兄,昨天我听袁兄说了,你也是一条刚强有胆气的汉子。

    你曾在彰德府大闹歌楼,在太行山红蝎子把你捉住了,你都能够设计脱身。可是,好汉应当行不改名,坐不改姓。你到底是夏侯无忌,还是宇文成都,我要请教请教你!”宇文成都冷冷一笑,他暂不回答这话,转问说:“令侄女铁蔷薇现在回来了没有?”

    云战峰震怒着厉声说:“你问她作甚?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说:“因为我已把我的真名真姓来历告诉了她!”

    云战峰诧异着说:“她是刚才回来的,她可没对我说什么。现在且莫提她,你就跟我说实话吧!你到底姓什么,你的父亲是谁?”

    袁一帆在旁微笑着,说:“朋友,你的来历我早就知道了,千万别再瞒人了!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嘿嗯一声冷笑,拍了拍腰间的苍龙腾雨剑,就说,“我今天来正是为说明这件事,不必你衰一帆来拨弄是非!”

    云战峰见了那口苍龙腾雨剑,他立时回手抄起了钢鞭,袁一帆也亮出剑来。宇文成都退后两步,把苍龙腾雨剑抽出,并摆手道:“且不要动手!陈仲炎兄,抛去了我的家仇不谈,你我相交以来,颇称莫逆;你并且有意将你侄女嫁我。前天昨天我遭受了一点困难,若不亏你侄女搭救,此时我仍然不能脱身。咱们有天大的仇恨可也有一点友谊,现在请你们容我一刻钟,叫我把话说完!”

    此时云战峰已气得身上发抖,右臂举起了钢鞭,伍云召却把他拦住,说:“就叫他说完。”

    宇文成都就昂然的说:“实不相瞒,我名叫宇文成都,是赤焰宇文化及的儿子;可是我很可怜他,因为他早先害死了大旗门的铁别恨,是他一时糊涂,但后来他颇知悔改!”

    话未说完,云战峰已跳起来一鞭打下。宇文成都急忙以剑相还,只听“当啷”一声,苍龙腾雨剑虽然锋利绝伦,可是却斩不断陈仲炎那杆沉重的钢鞭:并且觉得云战峰的力气极大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急急地说:“总之冤家宜解不宜结,我愿两家释仇和好,叫我父亲向你们磕头认罪!”云战峰又一鞭打下,宇文成都却倒退着跳出了屋子,身后有云飞、卓飞流、风满楼一齐抡刀向他来砍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翻身舞剑,只听“(口克)(口克)(口克)”,那二人的手中兵刃便全被削为两截。

    云战峰已追了出来,钢鞭狠狠地打下,宇文成都又用剑去迎。交手三四回,袁一帆也上来战他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便向后紧退,冷笑着说:“袁一帆有你甚事?你也来此欺侮我?”

    袁一帆却骂着说:“宇文成都的儿子,你跟狗一般,袁大爷决不容你活在人世!”他的宝剑像毒蛇似地向宇文成都刺来。

    云战峰的钢鞭又像一条房梁由顶门砸下,同时卓飞流、风满楼和云飞又都换了兵刃,一刀一枪,从宇文成都的背后袭来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被五个人包围住,他的衣服既长,腰间又悬着个剑鞘,所以动转颇不敏捷;只仗着这口苍龙腾雨剑左迎右拒,上遮下拦。只见剑光、鞭影、刀风、枪花“飕飕”,“(口克)(口克)”!恶斗了十余合,云飞与风满楼的兵器又都变为两截了。

    宇文成都略缓了一口气,但云战峰越逼越近,钢鞭一下打得比一下狠。袁一帆又展开剑光,专取他的右侧;宇文成都是一刻也不休息,一着也不敢松懈,跳跃于庭中。绿色的剑光,紧紧护着他的身子,但是过了二十余合之后,他的力渐微了,剑法也紊乱了。

    云战峰就猛扑上来,一鞭盖顶打下,又被宇文成都以剑接住,又“当”的一声巨响,宝剑还是未能斩断了钢鞭。但觉得云战峰的力大惊人,宇文成都赶紧向旁去一闪。

    袁一帆又一剑削来,宇文成都退身掠剑,乘虚就跑。他跑进了里院,不想铁蔷薇手持白龙吟风剑正由屋中出来。

    袁一帆随后赶来,说:“姑娘!快把他截住!”云战峰也抡鞭跳进来,逼上宇文成都。喘吁吁的,只得止步回身应战,这次是云战峰从正面独战宇文成都。

    袁一帆是在旁边,专寻宇文成都的破绽,他就以剑去刺。又四五合,宇文成都的手腕都被钢鞭震得发麻了,而袁一帆的着数又恶,他更难以防范。

    不料这时铁蔷薇却飞扑上来,寒风一起,加人了战斗。只听“呛啷”一声,她就将袁一帆的宝剑削成两段。袁一帆大惊,转身便跑。

    云战峰却大怒,抡鞭向他的侄女打来,骂道:“没廉耻的东西!你竟帮助仇人!”

    铁蔷薇的面色惨白,她以白龙吟风剑挡住了他叔父的钢鞭,一只手向后摇着,急急的说:“快走!快走!”宇文成都就趁空往外跑去。

    云战峰又大骂:“往那里跑?”抡鞭去追,不想又被他的侄女拦住。他抖鞭“(口克)(口克)”打去,铁蔷薇却宛转着以剑遮挡,同时哭着说:“叔父,他父亲是咱们的仇人,可又与他有什么相干呢?叔父忘了他曾救过你!”

    云战峰暴跳如雷,望着宇文成都的背影,飞鞭打去;钢鞭飞到外院打在墙上,宇文成都早已跑了。

    这里铁蔷薇却哭着跪下,揪住他叔父的腿。云战峰一脚踢去,踢得铁蔷薇“嗳哟”一声,摔了白龙剑滚到一旁。

    云战峰就到前院拾起钢鞭追出了大门,却见宇文成都早已无踪。袁一帆是正在上马,他就向云战峰冷笑着说:“云二哥,令侄女既然护着仇人之子,我可也不能多管这件事了。”说毕一拱手,带着空剑鞘策马而去。

    云战峰气得一句话也没有说,浑身乱颤,提鞭转身进内,骂道:“好丫头,无耻的东西,不想我哥哥会生下你这种女儿!”

    急忙跑到里院,见铁蔷薇正坐在地上哭泣。云战峰愤怒着走近前,狠狠地举起钢鞭来;钢鞭举在铁蔷薇的头上,铁蔷薇却不起来闪避,她只是低头掩面痛苦。

    卓飞流瘸腿奔过来托住了云战峰的胳臂,云飞和风满楼也跪下向他父亲求情,他说:“爹爹不可……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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