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我死了，你会不会喜欢其他人？

脸都绿了，一口气堵在喉咙里，上不来下不去。

    “很……难吃吗？”

    不知道何时，梁火云已经走到了楚无痕的身边，一双幽深黑眸，牢牢地看着楚无痕。

    “不要告诉我，这些东西是你做的？”楚无痕拿着碗的手颤抖了一下，梁火云不回答，径自取过他手上的碗，抿了一口。

    唇舌间带着银耳和红枣的香气，梁火云放下碗，神情有些微妙。

    “盐放多了。”楚无痕嘴角微微抽搐，一碗甜的银耳汤能够煮成咸的，梁火云你出息了。

    “我以为你会喜欢咸的。”梁火云喃喃着，声音中夹带着些许失落。

    楚无痕垂眸，声音高亢了几分，“不要将你认为是对的好的东西强加于我，这不合适，你明白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，可是……”可是，我想你为我而改变。

    梁火云突然停了下来，脸色煞白。

    从小到大，楚无痕都是这么没心没肺，想要他改变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。他自己只能进行没有尽头的迁就，没有理由的道歉，没有可能的幻想。

    梁火云扯了扯嘴角，不知是想笑，还是想哭。

    “你回去吧。”楚无痕将千层酥和银耳汤推远了一点，随手拿过一本古书，翻开一页，旁若无人地阅读了起来。

    梁火云咬唇，看着那碗被推开的银耳汤，心如刀割。

    他在楚无痕的心中，大概和那碗不合他口味的汤一样，抿了一口，就只能落下个被丢弃下场。可是，他不甘心。

    他不可能就这样放弃，他做不到。

    “你还杵着在这里干什么？”楚无痕平静地开口，伸手托了托鼻梁上的金丝眼镜，“若你迷路，我可以通知君老大来将你领回去，如何？”。

    “嘭——”回应他的只有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，楚无痕一惊，连忙抛开手中一直被他拿倒的古书，朝后看去。

    梁火云单膝跪地，脸色煞白，颤抖着捂住心口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楚无痕一手掐住梁火云的手腕，探他的脉象，这一检查，差点将自己吓得停止了心跳。

    “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蠢的人，受了伤不懂得说出来吗？”楚无痕一手揪起跪地的梁火云背在背上，额头青筋暴起，“我就说为什么你居然能够取了九天雪神鹿的心血还能活着回来，敢情你是将内伤全部压下去了是吧？不想活了是吧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……”梁火云声音低弱，听得楚无痕心头越发暴怒，“你还敢说？若不是在我面前露出了端倪，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？你就这么拿命不当命吗？”

    梁火云难受地嘤咛了一声，楚无痕抬起拳头一拳砸在书桌上，顿时，桃木造的书桌被他砸得四分五裂，碎屑乱飞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带你去浸药泉，给我睁开眼睛，不准睡过去！”楚无痕的声音染了几分暴戾，他背着梁火云，夺门而出，朝花园中不远处的一个小温泉池跑去。

    花园是泽源的宝贝基地，里面种有许多的珍稀药草。早些年泽源不知道在那里找了一块发热的大石头放在花园的深处，并且引了湖水过去，造了一个小温泉。久而久之，黑白十二宫的其他人，比如说铃音啊，席谦金啊，就会摘些药草扔进温泉池中，做成药浴来浸泡。

    “阿楚……”梁火云眼眶有些红，“要是我死了，你会不会喜欢其他人。”

    “会！”楚无痕的声音越发暴戾，“反正我也不喜欢你，你死了，我正好可以娶妻生子，不用承受你惹来的麻烦，不用时时刻刻都看到你……”

    更不用因为你做的傻事，令自己如此难过，如此心急如焚！

    “这样啊……”梁火云轻轻闭上了眼睛，低低地笑了起来，“娶妻生子，不用奔波劳累……挺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闭嘴！”眼看温泉就在面前，楚无痕越发加快脚步，不过一会儿，他就背着梁火云来到温泉面前，将闭着双眼的梁火云放下。

    “脱衣服，自己下去乖乖呆着。”楚无痕低叱一声，转身就打算找药草去，却没料到梁火云一手拽住他的衣袖，死死地不放手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死了，你会不会很开心。”梁火云抿唇，脸色苍白，“如果我不再妨碍你，你是不是就会娶妻生子，不用被世俗的眼光所禁锢，是不是就会过得幸福……”